臧宓摇摇头,望着他凌厉的眉峰,峻刻的面庞,想起那梦中他后来娶过那么多女子,也待旁人如这般一样温柔细致,心里就酸涩成一团。
“我若死了,你会娶别的女人吗?”
臧宓忍不住问他道。
刘镇一愣,腮帮突然咬紧,眼睛里泛起一层红意,而后哑声断然道:“会!”
臧宓鼻尖一酸,才要落下泪来,就听刘镇道:“所以你要好起来。”
“不然就有别的女人睡你的夫君,打你的小崽子!”
“那你呢?你不护着小山狸?”
“没听过有后娘就有后爹吗?我爹从前也疼我,当初找朱氏,说是为照顾我,等到朱氏进门,生下旁的孩子,却嫌我碍事,就将我送去一个耳聋的老婆子家中看顾。冬天的时候,我下芦苇塘中追野鸭,被割伤了脚趾,血流了满地,害怕被大人发现挨打,只用烂泥糊住遮掩。”
臧宓听得忍不住落下泪来,刘镇伸手擦去她脸上泪痕,责怪她道:“嬷嬷说的不许哭,将来你老了,眼花看不清针眼,谁来替我缝补衣裳?”
“可我吃了药,小山狸就没法吃我的奶。我总担忧…”
臧宓说着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
刘镇抓住她的手,紧了紧道:“你晓得你指尖划破一个小口子,流了多久的血么?寻常人根本无需理会,眨眼就好的一个口子,你流了大半个时辰的血。若战场上像你这般,十条命也不够人家砍。”
臧宓默然,又听刘镇道:“我叫厨下备了只蹄髈,又杀了一只鸡,你今日不许再只喝清汤,肉也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