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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在听他牢骚,崔浩民提步就走,身后跟着的是位年轻太医,正是前几日在沈府就诊的邵睿。

“姨夫,刘院判讲得不错,方才那位沈家姑娘,确实在医术上有所见解,既然找不到老夫人的病灶所在,让她看看也是好的。”

崔浩民略有迟疑,只是外甥甚少夸人,能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高的评价。

两人边说边往府中走去,站在门口的刘院判见没人理他,崔府的家丁站在面前送他出门。他想了想,咬咬牙转身又往回走,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娃娃,还能次次都成事吗?

崔老太太的房子坐北朝南,本是间朝阳大屋,一踏入门,沈文舒先是被满屋汤药味道熏皱了眉,再走近两步,只见门窗俱被厚帘遮挡,房内用光线稍暗,只用上几根蜡烛点燃。

见沈家姑娘脸上带着探究,崔太师自己先不好意思笑了,解释道:“实在是夫人患有恶疾,不愿见到光亮,这才将房间饰成这般。”

沈五点头,表示理解,病者忌医,至于遮挡阳光,大约是病者不喜见人,连带着也不愿意见光。

压下心头所想,只见崔太师一手执帘,却未撩开,回头对她道:“沈家姑娘,内子身患恶疾,实在是不宜为外人道,无论是否有法子,姑娘看过后,还请不要对外说。”

沈文舒点头,心道莫不是崔老夫人的病是在脸上?

饶是心有猜想,看到崔老夫人现状,她还是吓了一跳。原本该有头发的地方,全然是赖头乌疮,有些地方还在流黑血,老太太毛发尽褪,眉毛、眼睫这些地方都不曾例外。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猛一看去,像是一只布满疤痕的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