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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民听此,就要拦住,他是管不住儿子的,回头求助般望向父亲,崔老太师正望向他,微不可闻地颔首同意。

“你——唉!”

父亲都发话了,儿子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眼见床上的老娘脸色青白,崔浩民长叹一声,走到二房甘氏面前,低声道:“让下面的人先准备着……”

王氏在女眷那边劝慰,又是赔罪又是致歉,实则心里揣揣不安,沈文舒作死事小,惹怒了老太师,在太子面前觐言,她的文箫,还能顺利入主东宫吗?

一想到女儿前路漫漫,她看向沈文舒的眼神中,逐渐带上几丝怨气。

沈文舒接了发油,倒入手心搓热,再轻沾在崔夫人流血位置,缓慢按摩穴道。

随着她打开瓷盖,发油香气充盈房内,并非一般篦头的桂花油甜腻,小瓶里的药油带着草木药香,也不知加了何种东西,闻起来让人心觉暖烘烘的。

刘院判看着沈文舒有条不紊的动作,心中不忿:花拳绣腿,不堪大用。医道本就重在用药、施针方面,她这些皮毛功夫,在病症初期或者未有病灶之时,或许有用,如今病人已入膏肓,再慢悠悠诊治,这不是要人命吗?

崔家在朝中举足轻重,若是沈文舒做不好,再一甩手丢给他,到时崔老夫人有个好歹,他也脱不开干系。想罢,他重新上前提醒道:“崔太师,若不让她停手,老夫没法子医治呀!”

崔家无人应他,长房崔浩民倒是想用,眼下拿主意的是父亲跟儿子,他夹在中间,只有干着急。

随着沈文舒将养发药油倒上崔夫人颅顶,又将香丸放入小炉化开,房间里茵满青草香气,这点儿味道并不是自然的青草香,是药草搁置在冬日的暖炉边,熏染出的温暖气息。

崔宏瑾站在最前面,看的很清楚,随着沈文舒的动作,他祖母身上的恶疮开始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