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国师的结果,由不得旁人质疑,崔宏瑾立在原地,任由寒风将自己层层穿透。
世家大族皆重视风水布局,婚丧嫁娶也需找来八字测合,自沈文舒祸星之名传遍京都,家中也动摇了定下沈五姑娘的念头,没明着提出来,还是因为崔宏瑾在外压着。
他与祝芳仪年幼定亲,虽未见过几面,也知道自己有个善制香的表妹。那日他站在门外,听人说,香可用药,进门就撞上一双水润润的杏眼,如雨后桃花,娇艳欲滴。
只一眼,他将她错认成那位定了亲的表妹,后来被人引见,说是沈家姑娘,可世间的事哪有多少道理可讲,制香之人就是未婚妻,就是面前的杏眼姑娘。
有些事一旦给了自己暗示,就是覆水难收。明知是一场虚妄,崔宏瑾甚至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沈文舒善制香而关注她,还是因为见到了那双眼睛,才给自己找个会制香就是未婚妻的借口。
祝家同是簪缨世家,嫡女平妻之称,对祝芳仪来说,就是羞辱。姑母亲自上门,崔浩民开祠堂,请家法,都没能阻得了崔宏瑾的决心,青年在雪夜里后背挺得笔直,要迎沈家姑娘入门。
最后还是老太师出面,各退一步,推出平妻的法子,叫孙子松了口。
好不容易等沈泽同意,两家终于商定采纳、问名等六礼之事,他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传满上京的流言,以及祖父沉默的脸。
他几乎从床上挣扎而起,要去沈府,谁都有可能是祸星,沈文舒不是。
未行两步被祖父叫住,他从未看过祖父这样严肃的神情,沉着问他:“瑾儿,你是要拖着整个崔家陷入祸患吗?”
他愣在原地,一瞬间觉出事事荒谬,他不过想要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事都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