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云开,二月春光正好时,柳色映入行人眼,一抹碧色无限意。
李梵清玉臂支颐,倚着水榭美人靠,午后倦眼,抬又未抬,懒懒扫过池水那畔,在她眼里,不过是附庸风雅,一班所谓的才子罢了。
桂舟在一旁,轻轻地打着扇子,顺着李梵清的目光也瞧了瞧对岸,道:“看起来,萧乐工同那些学子聊得也是十分投契呢。”
桂舟口中的“萧乐工”,着一打眼的紫袍,被三两学子簇拥着,此刻瞧着似是在同众人高谈阔论,辩论着什么。
李梵清又睨了一眼,抿了口茶汤,未置可否。
李梵清对自己的人心里有数,萧冲那人就是个绣花枕头,伺候人的功夫可以,最精通的是如何讨她喜欢,可若教他同太学那班学子一样,作诗文歌赋,行吟风弄月之道,只怕是相形见绌。
不过琴弹得倒是尚可。
午后的日光斜斜打在水面上,白练横碧波,泛起亮色,李梵清的侧脸也融在半寸春光中,鼻梁染上了金色,倒要教这春光也输她三分好颜色。
“临淄王是个风雅人。”
李梵清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桂舟也有些奇怪。
桂舟往那对岸望去,见水榭对岸原本三两成群的学子忽而聚作一团,迎着来人。
水榭隔得原也不远,即使桂舟不是千里眼,也不难从服饰上辨出,那来人中,领头那位中年人,身着褐赭色锦袍,头戴紫金冠,体型微胖,正是今日雅集主人,临淄王李洮。
而李洮身后那人,玉冠月白袍,远远瞧过去,辨不太清样貌,只觉得身姿昂扬,颇有风骨。
萧冲近日来在李梵清跟前很是得宠,否则李梵清也不会同意带他来临淄王的雅集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