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淘米煮饭,摘了两颗白菘,清水煮上,又自瓦罐里挖出两碗酱香肉,到做好端上来,竹椅上的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只是昏睡中似乎亦留了两分神,一柄折扇压在掌中,手指始终搭在机关上,里面是顷刻便能叫数十人毙命的毒针。
九年前在地窖里练功太急,中秋节也不停歇,七经八脉受损,几乎命绝,后头虽有所好转,每到这一日,真气凝滞,便十分不受控制,用药压制,便会昏迷一到两个时辰不等,若是心情抑郁不得开怀,情况又会更糟糕许多。
她掩藏得极好,连暗卫也不知她九月畏寒,中秋节会有这样的病症发作,但哪怕是在他这个知情人这里,也丝毫没有放松心神。
那玉瓷般的面容上渐渐渗出汗珠,黛眉轻蹙,王铮取了新的巾帕,浸入温水中,泡热,拧干水给她擦拭,只毛巾刚一靠近,便见她已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王铮指尖停顿,淡声道,“我还没拿到解药,如何敢对你不测,只是醒也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崔漾目光落在他腕间,青色的筋脉旁一条红线清晰可见,略提了提神,“你做了什么吃的。”
菜色清淡,原汁原味。
王铮舀半勺米饭,在上面覆盖上一层鸡蛋羹,再一层酱香笋丝,垂眸捡掉姜丝,递到她唇边。
崔漾张口含下,白菘煮得软,咀嚼都不需要力气,鸡蛋羹上有一点切细的松菇,带着清淡的咸香,笋丝清脆,崔漾一勺勺吃了小半碗,“汤。”
青年探手取了一只干净的白瓷碗,修长的手指搭在碗边上,与上头松针青叶相衬,拢着宽袖盛汤,试了试温度,喂到她唇边,等她吃完,又取了蜂蜜水给她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