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翩然离去, 似已消失在月影之中,陆言允失神看着那屋脊上洒落的月辉, 片刻后回身去了巷子里,将那落在地上的石子捡起,共是十一枚。
崔漾回客舍。
分明已是该就寝的时间,街上却围了不少人,里里外外堵满了,比方才的蜿流河岸还热闹,大多数人情绪都很激动, 连比划带说, “天人一般的公子!”
“没想到我们商丘还有这样出众的人物——”
“肯定不是我们商丘的,说不定是上京城哪家的贵公子,生成这般模样, 若是商丘的, 怎可没有名声。”
“贵公子眼睛多长在头顶上, 可没有这位公子这般潇洒随和的气度……”
众人神情激动地小声议论着, 不住往客舍内张望。
又来了一人, 高声喊,“公子不在这里,公子去了城郊——”
人群呼啦啦又散开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连客舍里都没了人,崔漾回了自主的院落。
半窗素白的梨花木伸展着,一身麻布灰衫的男子自二楼缓步下来,分明是黑夜,灯火昏暗,此人却如朝阳初升。
眉目耀眼,眉,鼻,唇,无一不是上天对男子最好的雕琢,金灶生金焰,烈日灼阳,灼灼明华,一身简衣亦叫其衬托得似银波浩浩,似华服千门立,那一双曜目扫过楼下,便似有星辰降临万户,九霄银河倒倾,华贵,豪迈,浩浩荡,直震人心。
不是沈恪一般的绝世出尘,而似普照大地却不灼人的暖阳,叫人看着,便觉温暖,信服。
他本有豁达潇洒的言行,侠气浩天,再有这副容貌,难怪叫万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