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反问:“那我问你, 你交与我的验尸报告,有半分虚假吗?”
“没有。”徐琇坚定地答, “我知道那很难令人信服, 但陶刚的确不是死于他杀。他肩上的伤在他死前就已经止住了血, 不管是不是王涛给他上的药, 止血是事实。而他脑后的伤, 打击力度小, 只蹭破了表皮, 并不致死。”
方霖坐直身体, 认真听她分析。
她继续道:“手腕上的拖拽痕迹, 应该是死后有人将他从水坑旁拖出来的。当晚的情况应该是这样,陶刚喝多了酒起夜, 天黑加上雨后路滑在水坑旁摔倒,后脑撞到了石头,暂时晕了过去。”
她说的很具体,方霖很快就能对上, 甚至在脑中已想象出了画面。
“那两坛酒我测过了, 是米酒, 无毒。虽然不是什么烈酒, 喝多了还是会上头的。所以当时陶刚醉意正浓,又摔了一跤,上半身都泡进了水坑里。”
方霖顿悟道:“这就是他衣服为什么湿的缘故?”
“是。”徐琇点点头,“衣服湿了,加上山间的夜晚本就寒冷,虽已接近清明,但夜晚的冷仍旧是能冻死人的。”
“那他的衣裳,为何是松开的?”
“这正是能证实他是冻死的关键。”徐琇说着喝完了最后一口枇杷露,舔了舔唇角回味,“人冻死之前,会有短暂的反应迟钝,也就是无法正常感知寒热。”
方霖问:“你的意思是,那时候的人会觉得自己很热,从而自己把衣服脱了?”
徐琇坚定地点头:“正是。而且他脸上的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在冻死前夕,是控制不了自身面部表情的。”
身旁的方少卿听完后,细细思考了番,才道:“果真没有什么怪力乱神。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徐琇好奇问:“哪点?”
她托着下颌将头歪了歪,显然已比先前紧绷的姿态放松不少,或许是有理有据的解释完死因,或许是方霖真的认真在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