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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涯看完那张纸,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他转身,淡淡地看着璠王,道:“殿下的这张嘴真的厉害,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分明是我从武器库里挑的上好的袖箭,送予殿下做生辰贺礼的东西,却被你说成是杀人凶器。”

璠王听完大笑道:“本王的生辰贺礼么,方将军岂不是更会信口雌黄?”

方涯冷哼一声,看着璠王的眼神变了变,半眯起眼似有嘲弄。但不知为何,徐琇站的离他们有些近,她从中却看出了些视死如归。

方涯,方将军,上战场时候的眼神,和现在比起来哪个更凶狠一点?还是当年带兵抄徐家的时候,更漠视人命一些?

徐琇冷冷地看着他们,心里却隐隐有些预感,方涯的这种眼神,除了凶狠外还带着些决绝,常常出现在决心赴死的人眼里。

果然,方涯忽然转身,从衣襟里摸出一张纸——暗黄发旧的颜色表示它已有些年岁。

方涯道:“陛下,我这里也有些东西。”

侍卫接了过去,新安帝打开纸看了起来。从背后透出的一行行笔墨,不难看出是一封信。

“五年前,在风月楼里,前刑部尚书徐惠林家的管家与四皇子密谋造反一事,被搜出谋反信,这件事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方涯的嗓门很大,令人振聋发聩,“但那封谋反信其实是假的!是咱们这位璠王殿下让人偷换的,真正的书信是封家书,正是臣刚刚呈与陛下过目的。”

新安帝惊道:“你说什么?!”

“臣不敢妄言!”方涯紧接着就跪在地上,谦卑又坚定道,“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被璠王灭了口,我藏着书信五年,每每思及徐尚书临死前的话,总觉愧疚于心。臣助纣为虐,罪该万死!但陛下千万不要被璠王的鬼话迷惑,刑部的苏主事、大理寺的袁仵作都是璠王的人,他分明就是要用这件事来灭我们家的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