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宫里,朝熙午休都在太极宫,那时候空寰远在紫光宫,不可能陪着她午睡。
就算是他头天夜里留宿在太极宫,第二天哪怕赖床,也不会直接赖到午膳时分。
可眼下不同,他们同吃同住,午休也在一起,朝熙这几日又精力旺盛,连空寰都有些惊讶。
朝熙听到空寰的提醒,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白日里怎么了?谁规定白日里妻主不能宠爱郎君了?”
空寰低下头,温柔和缓地笑了。
“那对,臣君确实没有听过这个规定,您是陛下,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小郎君的嗓音越发醉人了,他一开口,便如春风拂面一般。
朝熙想,在宫里的时候,还好没有日夜相对,否则,她可真要成了昏君了。
今日午睡闹腾了三刻钟,较以往时间短了不少。
午休时间太短,加上费大人求见,朝熙也不能晾着老臣。
沐浴换衣之后,朝熙便急匆匆去了议政院。
除了朝中事之外,费大人今日过来,主要说的还是反女尊联盟的事,之前这个联盟据点一直驻扎在扬州,可近日,在青州和荆州也收到了许多印出来的纸片,张贴在县乡的百姓家门口,尤其是家中无主事妻主的那些百姓人家,也经常能收到那些逆贼的言论。
费大人将反贼的纸片递到朝熙手中,朝熙一边看着那上面的字,一边道:“以往是如何镇压的,眼下照做便是。另外,把朕的旨意下放到各郡县,百姓中若有上报官府者,按照逆贼的官职大小得赏银。”
费大人点了点头,又道:“陛下,眼下那逆贼头目逃到了魔月国,魔月那边迟迟都没递过来消息,若不然,咱们调派魔月的线人,私下抓捕逆贼如何?”
朝熙摇了摇头道:“不可,那些线人,朕要留作大用。如今,反女尊联盟的头目逃遁到魔月一事,魔月朝堂已经知晓,若咱们这个时候启用线人,只会让埋伏已久的暗线暴露,为了区区一个赵氏狗贼,不值得如此。此事,朕另有他法。”
费酒没再多问,转身退了下去。
费酒走后,朝熙才问花灵:“冀州驿站那边,可有消息了?空家的信,是否已在路上?”
花灵忙道:“咱们给空家家主的信已经寄去了,据线人回报,空岳大人已经有所动作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陛下当真要把此事,交给空岳大人去做吗?”
朝熙道:“当然,除了咱们自己人,魔月就只有空家能牵上线。空家商队密布在魔月各个角落,想必不久之后,咱们就能拿到贼人的消息。朕相信,以空岳的能耐,不至于抓不住一个区区赵氏狗贼。至于抓到之后,空岳要如何处置,那朕便要借此看看空家的态度了。”
花灵点了点头,笑着道:“但愿空岳大人顾念着您是空贵君的妻主,会尽些心力。”
朝熙接过了花灵刚泡好的温茶,懒洋洋道:“反女尊联盟蹦跶了上千年,至今还未成气候,朕根本不怕这群人。这些年朕遭遇的刺杀也不少,哪怕仁国那位在天上的老皇帝,留下的种子再多,也总会有杀尽的那一天,朕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朝熙更想要的,是和空家全面的合作。
若能拿下空家这块势力,那么将来直逼月都,便指日可待了。
朝熙下晌又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忙过了一个时辰,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而侧首对着花灵道:“明日去逛街的事,都安排好了吧?”
花灵点头道:“陛下放心,随行的护卫都已经安排妥当。近些年内,冀州城内平安富庶,不会有事。”
朝熙点了点头,又小声道:“即便如此,这事也不要传扬出去,若有人问起,便说朕这几日疲累,在寝房休息。”
花灵忙道:“陛下放心,明日只安排了登玉和定夜随行,奴婢就守在正阳书院,消息绝不会透露出去。”
朝熙勾唇笑了,她一边松动着筋骨,一边看着花灵道:“空郎还没有看过冀州城内的景致,明日带他出去,他一定很开心。”
花灵难得见陛下心情如此好,也跟着开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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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定夜跟着朝熙出行,别院内便只剩下定远去给定坤送饭。
定坤的伤是彻底好了,不仅能下地行走,连脸上的疤都淡了一些。
不过这副容貌,却没办法与从前相比。
除了容貌,连他的性子也有了大变化。定夜每次来下院陪他用饭,都觉得定坤阴翳深沉,很不自在。
定远也有这个感觉,可是念及定坤在下院受了不少苦,也不敢再提此事。
他们兄弟之间,若是说得多了、说得重了,难免又要闹不愉快。
定远只在冀州别院避暑一个多月,之后就要回宫去。
回宫之后,便也见不到了,定远便尽量说些让定坤开心的话。
今日午膳陛下不在别院内吃,所以定远带来的膳食,也不如前几日丰盛。
定坤打开食盒之后,便拧眉道:“是陛下知道我身子好了,不愿再赏菜了吗?”
定远笑着摇头:“不是,只是陛下今日有事,顾不上咱们这边,定夜在御前侍奉,也没法过来。”
定坤拿起一个馒头吃了一口,一边吃一边问道:“前几日,你不是说御前有百里青侍奉,定夜不用忙嘛,今日怎么连午休时间都匀不出来了?莫不是定夜生我气了,不愿意过来了?”
定远笑了:“说什么呢,咱们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的隔夜仇啊。你这一次,若不是定夜想办法求情,陛下还不会那么早去下院看你。定夜比我们两个都要成熟稳重,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