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扬州城,他对下作了一番布置,与李雁关一起分配了各线兵力,这才又出城回扬州大营休息。
此时已经是入夜了,扬州湿润,当夜竟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又见面了。”李雁关坐在下首,拿着酒坛子给他斟酒,“一月多不见,太子殿下可安好?”
慕仙宜摇头,但笑而已。
坐在下首的楼毓行和楼毓章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还是楼毓章先开口:
“李将军你辛苦了,这几日不容易吧?”
李雁关亦是笑,眼底带着疲惫,浓眉阔脸上,是被尘土沾染的粗糙黑肤:“的确是不容易,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守不住了……你们不知道,我们是真的人马弓箭都用完了,是老百姓帮我们捡来的石头充当的武器……”
这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了。
慕仙宜看着营帐里,这营帐与此前在西北时的营帐不一样,西北寒冷干燥,营帐里长年堆放着柴火木炭,也总有一个火堆在燃烧,可是扬州地处长江沿岸,气候温暖,并没有什么用来御寒的东西。简陋的营帐里除了一个撘来睡觉的床铺,一张长木桌子几张椅子,用来召集底下将领们商讨各项事宜,几把弓箭,两柄长枪,还有一个破木头柜子,一团破旧脏污不堪的被子放在柜子上,几本兵书放在柜子边,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环境比在西北还要艰苦得多。
他低头望着酒樽里的酒,那酒极浑浊,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酒,它映着油灯微弱的光芒,如同湖心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