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看了看沈若筠的手,见敷得差不多,才让齐婆婆带她去洗澡检查一番,处理伤口去了。
今日之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小了说是两孩童玩闹,大了便可以是周家对赵殊封沈听澜为怀化将军之事多有不满。若是往小了处理,陆蕴就怕周家没完没了地找沈若筠麻烦;往大了,沈家当前在汴京有些特殊,不适宜此时发作出来。
陆蕴正在思量着明日让不让沈若筠去上学,就听得门房沈实来报,说周家二郎带了些礼物上门了。
周沉此人,陆蕴可太熟悉了。他这两年应是在外游学的,想来是近日回了汴京,去了太学拜访恩师,才有今日之事。
陆蕴做事干脆,与人打交道最不喜揣着明白装糊涂。周沉也未拖泥带水,直言今日自家弟弟唐突,已经被他送回府,定会重重责罚。陆蕴知其意,对方既是登门道歉了,那此事便可暂时揭过。
就算是不揭过,当下也没法拿周家如何。朝臣多对沈听澜的女子身份有所不满,任何关于沈家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发酵开来……沈家眼下自身也有麻烦,不愿横生枝节。
“孩子间的打闹也常见,”陆蕴道,“不过二小姐身体一向不好,前些日子还一直卧床养着,若再有这样的事,叫她生了病,总是不妥的。”
周沉点头承诺:“今日原是我之过,已是自责万分,必不会有下次了。还请二小姐好好养着,若缺什么药材,都可去御街的仁和堂取。”
两人静静对视须臾,陆蕴点头:“若缺什么珍稀药物,必是会去叨扰的。”
周沉直至离开时,都没想到来沈家这趟会这般顺利。他也从未听过沈家竟还有这样一位人物,明明姿态很低,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却更叫人琢磨不透。
随从安南瞧出自家主子心中所想:“陆蕴这般人物,在沈家不过是管家,不若二爷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