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打断他:“他不会背弃沈家。”
他见了陆蕴,便知这样的人物,若无所图,是不可能只做管家的。
眼下沈家已无男丁,想来陆蕴是要入赘的。故而佘老太君去冀州,才放心将沈府偌大的家业和宝贝孙女一并托付给他。
沈听澜原定过亲的夫家早几年犯了事,是官家亲判的义绝,想来官家也不会许她招婿。故而沈家如今局面,最好的便是沈若筠招婿,承继香火。
周沉想到今日沈若筠那刺猬般的作风,身边已无父母长辈教养,又伶牙俐齿凶悍得很,若不招婿,汴京确实无人敢娶她。
只是不知,是陆蕴故意纵她如此,还是本性如此呢?
待人走了,陆蕴将周沉送来的东西过了眼,其他便罢了,有一沉香山子,不似一般沉香气烈,放置在案几之上,正如苏子所写的那般“养幽芳于帨帉”。他拿起仔细看了,觉得应是顶级崖州沉香,极其名贵。
看来周家这几年在淮南、江南这两处的生意做得不小,随手备的礼物就是这样贵重。
沈若筠洗了澡,伤处擦了药,换了干净的衣裙,此时正在自己最爱的玩具匣子里挑选要送给赵玉屏的谢礼。相处这段时日,沈若筠熟知赵玉屏最喜欢兔子,之前送她的那只兔囔囔就曾是爱物。
可惜她没什么兔子玩物,反有一匣子的老虎。因着她属寅虎,陆蕴连春日里给她扎的纸鸢,都是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见沈若筠挑得不甚满意,齐婆婆给她出主意,“若不送一只真兔子吧?庄子里前些日子送来些肉兔,因有一只母兔怀了孕,便也没吃,这几日已生了窝小的,白茸茸的招人喜欢,小丫头们都喜欢去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