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听见莲蕊与嬷嬷喁喁细语,却又听不太分明,只好乖乖站着。
片刻后,婆子领着枝枝在花架子下坐下,隔着层叠的花藤,枝枝看见殿下坐在屏风外。青年深衣广袖,金冠笼起墨发,深邃的眉眼隐在薄暮的光晕里,无端温柔。
隔着屏风,隐约能看见坐在屏风内的少女身影。
“太子表哥,我身子尚好。”话音才落,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倒是……劳你这样……急急赶来。”
宋诣眉头微皱,起身从袖底抽出一方锦盒,隔着屏风递过去,“这千年的老参,是孤花重金寻来治疗咳疾的。”宋诣需要宁国公府的支持,宁国公府也需要他做筏子,便也演得诚挚,“孤听闻你重病,辗转不能寐。”
李覃从屏风内伸出的手微微一颤,搭在了宋诣手背上。
两人都如触电般避开,片晌不做声。
枝枝坐在花架下,无端觉得身周有些发冷,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殿下待我这样这样用心,不知……”李覃话说了一半,急急顿住,又是捧心咳嗽起来,“也罢,只望殿下重视阿覃,不叫阿覃在家人与殿下之间两难便是。”
宋诣沉默片晌。
他确实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竟然为了一个枝枝闹得父皇不满。宁国公府牵扯着半个朝野,不可撼动。
李家嫁嫡女给他,求的便是日后的权势。同样的,宋诣母亲已死,亲舅早已死在边关。
若想坐稳太子之位,与宁国公府互利共赢是最好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