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愚昧,只是多少有些傲慢骄矜,不愿被宁国公随意拿捏,此刻棋局既然已经到了李家向他低头的时刻,他断然也不可继续一味不给面子。
“阿覃是我未来的太子妃,皇祖母千挑万选出来的贵女,孤怎会不放在心上?”宋诣唇边含了温润的笑意,嗓音缓缓,矜贵儒雅。
如皑皑皎月的光,独照在她一人身上。
枝枝听得分明,忽然想起来,自己竟然都不曾回去换一身衣裳,便这样来了国公府,也难怪那些仆从全都用那样古怪轻鄙的目光瞧着她。
她下意识扯了扯被鞭子钩破的外衫,想遮住裸露在外的伤口。
可是伤口满是血迹,粘着破碎的布料,一动便留下鲜血来,锥心地疼。
“姑娘,已经与三娘子通报了,您请移步吧。”跟在枝枝身后的嬷嬷忽然开口道,伸手将枝枝拉起来。
恰此时,屏风内传来李覃的嗓音。
“太子表兄竟然……让枝枝姑娘来给我赔礼道歉,阿覃……阿覃实在是,”李覃顿了顿,忽然从屏风内伸出一只手来,手握一柄团扇,扇面赫然绣着一双鸳鸯,“表兄的心意,阿覃明白了。”
宋诣的目光落在扇面上,霎时皱眉,并未作答。
刘成却轻咳了一声,暗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沉默下来的宋诣。
“孤敬重宁国公府,更会对三娘子以礼相待。”宋诣垂下清冷的眼,心头却有些杂乱,下意识想问问枝枝在何处,却又只是面上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