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沉默着提起裙摆走上去,屈膝跪坐在宋诣身侧,抬手接过煮酒的器具。一旁的架子上还靠着面食点心,枝枝那刷子蘸了桂花蜜,刷上去翻动。
炉火哔啵作响,确实是暖和的。
枝枝冰凉得几乎跳不动的心口也渐渐暖起来,她刻意不去看两人。
宋诣和往日和她在一起时不大一样,显得沉静不爱说话,多是李覃在提起话头。
“如今和黎国的摩擦越发多起来了,我父亲还说,黎国的大将军白息从边关调拨回了黎国国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李覃出身世家,见识不俗,又非仕宦人家的女儿,对朝政之事有些见解并不足为奇,“殿下似乎也为押送补给之事为难。”
宋诣垂下眼,凤目里也闪过一丝对李覃的欣赏,“此事,多亏了宁国公替孤奔忙,才找出合适的人选。”
站在宁国公身后的势力,太多了。
他若是想稳稳当当地从父皇手里接过来齐国朝堂这么大一盘棋,拉拢宁国公,在所难免。
“这是该做的。”李覃侧目看向婆子,低声道:“有些冷了,去替我拿几件披风来。”
宋诣身侧放着一件玄色的氅衣,是他进来后脱下的。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衣衫单薄的枝枝。
此时门却被人咯吱推开,一个锦衣少年走进来,“殿下身侧不多了件么,都特意与三妹妹赏夜桂了,心意还不够清晰明了么。何况,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三两刻钟。”
枝枝被冻得哆嗦了一下,也下意识看向那件氅衣。
锦衣少年躬身对宋诣行了礼,便大大方方坐下来,斜睨了枝枝一眼,骂道:“谁买进来的新丫鬟,这样笨手笨脚的,也不晓得给我设坐。”
枝枝眼睫一颤,收回目光,想解释自己不是丫鬟。
少年便已经一脚踹在了枝枝心口上,“滚,没有眼力见的蠢东西,也配伺候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