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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听到殿下的声音时,她第一反应是,自己过于哀怨的气话兴许是说错了,却猝不及防听到他这样讽刺地认了。

“这样啊。”她的声音很小。

宋诣缓步走进来,空气冷得侵入他柔软的狐裘,带来一阵透骨的寒意。

他这才想起来,停了枝枝的月例,其余的补给自然也就一并停掉了。夏日倒也罢了,冬日的京都却是冷得要命,断然不能没有取暖的炭火。

“殿下今日想起我,便是……因为碧桃去求殿下么?”她嗓音透着哑,眼睫压着清透的瞳仁,唇微微抿着,有种不熟练的挖苦和冷漠。

宋诣最烦的,便是枝枝明明该是他指掌间柔顺的小猫儿,偏偏总是生着一片反骨。

越是有反骨,便越是想让他想拔除,“若非她,孤还当真忘记了。”

宋诣拿准了枝枝濡慕他,就越是以这样的姿态去逼她低头,袖底的指骨收拢,倾身靠近少女鬓边,嗓音沉下来,“你若认错求饶,孤便给你恢复从前的月例。”

枝枝心底那点微末的企盼好像被寒风彻底吹散了。

她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拨着零星的炭火,“殿下,您不要这样。”少女眼睫颤动一下,如蝶翼般脆弱,“我不喜欢您这样。”

宋诣倒越发不悦。

几时轮得到她来告诉他,不喜欢他这样。

“那你便挨着冻吧,何时低头,何时见孤。”宋诣年少时曾去过边关苦寒之地历练,京都的冷虽然钻骨,却远不如边关的冷要人命,只要死不了,便能磋磨掉她这莫名其妙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