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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告诉枝枝,却拿不准是否要告诉宋诣,若是殿下得知她隐瞒了这样的真相,到时候免不了要责罚她。可若是告诉了,谁知道原本便被所有人倾轧欺辱的枝枝,作为黎国的公主如何在齐国活下去。

一位落入青楼,甚至成了敌国储君的妾室的公主,又死了嫡亲兄长,便是回去了又有什么好下场呢?

枝枝又是一阵咳嗽,苍白的面颊浮上病态的红晕,少女娇俏单薄,可含着笑意时还是蓬勃出几分生机,“就是枇杷叶子煮一煮,不加川贝,也是可以止咳的。”

碧桃才意识到,枝枝以为她发愁是因为没有了川贝。

“好呢,我去给姑娘和熬点枇杷水,加点冰糖下去,也能润肺。”碧桃心头柔软,实在舍不得伤害枝枝,只能找借口先避开。

见碧桃出去,枝枝才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起来。

虽然碧桃什么也没告诉她,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慌,枝枝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咽下喉咙口的腥甜,靠着带着余温的火盆前打盹儿。

生了病,精神便不大好。

她迷迷糊糊的,不自觉便睡着了,连入梦也没察觉。

梦里是二月里如水雾般的细雨纷纷而来,郊外的杏花开了,满树如粉雪般堆砌,被风雨一吹混着雨水飞洒下来,朦朦胧胧如一片丹青晕开。

不知道为何,梦里的她竟然策着马穿过长街。

只是即便是梦里,枝枝也不大会骑马,十分生涩地握着缰绳,生怕自己跌下来。

但是马匹十分温顺听话,并不曾颠簸她。枝枝看见自己的红裙子被风飞扬起来,裙角金色的铃铛泠泠作响,浮起的黑发上裹着水珠,扫在面上,又凉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