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下意识推开她,不想和她靠近。
恰这时,宋诣推门进来。
李覃微微往后一个踉跄,摔进了雪地里,手炉里的炭火泼出来,溅了一个火星子到她玉白的手上。
宋诣眉眼郁色越发浓重,大步走来,起身扶起地上的李覃,横目看向枝枝。这目光冷沉而夹杂着疲倦厌恶,默不作声片刻,才捏着额心道:“进去。”
枝枝不动。
李覃揉着被烫红的手,“殿下,您也稍微管教管教身侧的妾室,臣女虽然不该说这些话,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少不得连着我到您一块儿嚼舌根子了。”
“进去。”宋诣仍旧沉着眉眼看她。
枝枝不愿辩解了,却也越发不想当个由着捏扁搓圆的泥人,“殿下,李三娘子还是切莫来我这里得好,每次碰到了我,总是被我欺负了。”
就是李覃,也不免意外地看了枝枝一眼。
一贯木讷笨拙的少女第一次回击得这样精确,叫人觉得越发想要欺负。
“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宋诣看着枝枝,眸色幽深,“原先的单纯稚拙,倒是连孤都骗了过去。枝枝,是否觉得孤很是愚笨,真信了你善良可爱?”
这话算是不拿捏着储君的地位,反倒像是寻常人家,被被迫欺骗的郎君。
枝枝觉得心头寒意越深。
李覃看着枝枝的样子,不说话了,太后娘娘说得不错,宋诣亲手刺入枝枝肺腑的刀子,才够深入伤人。
枝枝咬着唇,目光落在就在旁边看戏的李覃身上,越发难堪。她苍白的脸上生出病态的红晕,忽又咳嗽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漏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