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擦过宋诣的侧脸,鲜血淌下来,他气极反笑,“朕还活着,你便这样不满?
“那你如何不去死?”枝枝觉得好笑,面前这人便是她的杀兄仇人,他竟然还好意思这样问她。枝枝拿过白息的佩剑,看着雪亮的剑刃,抬起来,落在宋诣肩头,“陛下,你舍得你卧薪尝胆博来的大齐江山么?”
宋诣有些恍惚,好似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秦淮河畔怯生生弹小曲儿的歌女枝枝。
她是黎国长公主沈蝉音。
和他隔着国仇家恨,犹如天堑,再不可跨越。
他没说话,眸色冷淡地看向白息,“白将军,我劝你在朕面前做些龌龊见不得人的事情前,”他顿了顿,露出点冰冷的笑意,“也要想想跟在你身后的数万大军,与边关子民。”
白息目光深沉不见底,并不为所动。
他沉默地看着衣冠楚楚的宋诣,冷眼拱手道:“陛下,好走。”
宋诣立在月下,好似四周就是他的宫苑一般。青年低低咳嗽了几声,也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枝枝,也不知是不是还想纠缠。
枝枝觉得烦躁,起身朝外走去。
宋诣便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唇边温润疏离的笑意才消散。
他身披月影清光,如落了满肩的霜雪般寂静寒冷。过了好一会儿,才疲倦地揉了揉额心,弯下腰来捡起地上那件弄脏了女子外衣,拍了拍。
刘成匆匆赶过来,便看到宋诣神情怅然地立在那,抱着件弄脏的女子衣衫。
明明那么大个人了,瞧着倒像是个丢失了玩具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