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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是大齐的新帝,一个是黎国的长公主,若是当真传出点什么,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何况,昨晚的事情本来就瞒不过有心人。

“陛下,您往后还是……”

宋诣衣裳带着水汽,忽然睁了眼,拨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不必再说了,若是马车走不了,便弃了马车,孤骑马回去。”

刘成一下子被掐住了嗓子,“陛下,下着大雨呢。”

“朕不瞎。”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马车晃了一下,车夫道:“好了,车辙出来了。”

刘成应了声,随即马车便趁着夜色,朝着山下去了。

来使馆的灯笼还亮着,宋诣进去时,天色还没亮。他挥退了刘成,一个人坐在房间内,从手心里拿出了那块破碎的玉佩,忽然又想起来。

很久之前,枝枝一个人握着一块弄脏的姻缘牌,坐在晦暗的树底下。

明明庙会时游人如织,灯火通明。

可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便显得尤为孤寂可怜,捏在掌心里的那块多余的姻缘牌上,写着的其实是他的名字,可那时候他一点也不在乎那点卑微可笑的喜欢。

宋诣手抖了下,忽然走到柜子处,拿出来一只匣子。

那里面有一块姻缘牌,上头的泥金字被水打湿晕开,还带着点干涸的泥水。还有一个丑得晃眼的荷包,上头却绣着一丛竹子,歪歪扭扭的,带着木樨的甜香味儿。

有些记忆从未被他刻意记着,如今去想也显得模糊。

似乎还是在金陵初见时,他看到那胆怯蠢笨的少女竟然有一手极好的工笔,便临时起了点兴致,和她说了几句话,当时说了什么呢?

“孤最后跟着老师学画竹,老师说竹气节峭拔,适合孤。”他似乎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