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诣握着茶盏的手松了些,又喝了口茶,总算是品出一点清香来。
“沈衡如今被幽禁在寝殿,印玺已经落在了赵夷手里,”宋诣看了一眼外头,才继续道,“宁郡王只有这一个独子,怕是会狗急跳墙。”
“我会稳住郡王妃。”枝枝点头,“此事赵夷如今躲在宫内,又将沈衡控制在手中,不能再拖了。”
宋诣点头,“他整日盯着皇位,如今近在咫尺,文臣的唾沫星子未必能吓退他。”
枝枝撑着下颌,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沈家的皇室一向子嗣单薄,除了宁郡王一支,其他的沈家宗室早与太宗皇帝不知道隔了多少。一旦沈衡死了,相当于沈家再无后继之人。
何况,那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今想必担惊受怕,不知多难受。
“端午节,会在皇城下的护城河赛龙舟。”枝枝抿唇,她眼底透出一点光来,看着宋诣,“当晚没有宵禁,我会让永宁的私军攻皇城,劳烦陛下帮我趁乱带出来沈衡。”
宋诣眼睫微颤,“为何不劳烦你的白将军呢,殿下?”
枝枝没料到他忽然说到了白息,一愣,才觉得有些酸涩地好笑,“陛下若是不愿意,我便直接去找白息便是。”她乜了宋诣一眼,喝了口茶,“陛下说得对,这件事倒是未必需要和陛下做交易。”
白息手里虽然没有可调度的兵马,但是带着亲随趁乱摸入皇宫,倒也未必不可。
这么一想,枝枝便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能性。
宋诣看着枝枝当真没再考虑他,手里的茶盏险些被他捏碎,垂下眼来,揩掉了唇边溢出来的一丝血迹,才淡声道:“白息的五十亲随,只剩下十几个了。”
枝枝一惊,白息征战的年头其实算不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