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子微微睁大了眼,盯着枝枝,好一会儿才以一种羡慕酸涩的语气道:“是齐国陛下给殿下找了药么?”她低下头去,解释道,“北狄是有一味秘药的,从前我似乎也说过,只有北狄的皇室才知道如何炮制,极为珍贵隐秘,便是北狄的普通贵族都用不上。”
枝枝撑着下颌,好一会儿,才眨眼道:“这样珍贵的药,只是治疗咳嗽么?”
“并非如此,是治疗痨病的,所以才珍贵。”
但是枝枝算不得痨病,所以用起来也太过暴殄天物。
不过也只有齐国那位陛下,才能用得出这样的手笔,除了宋诣,谁能从凶恶的北狄人手里拿出这样珍贵特殊的药。
如今列国之中,就算是凶悍如北狄,也要在齐国面前俯首。
沈云听着两人说话,不由道:“能做到这个地步,也难怪殿下如今愿意和他重修旧好。”她知道一点点内情,此时也真心为两人高兴。
枝枝想起自己的梦境。
她梦见自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跳下来之前,还穿上了自己十二三岁时最爱的红裙子,不愿回忆自己曾那样卑微可怜。
究竟是一颗真心被糟践成了什么样子,才会那样绝望。
枝枝坐在碧纱橱内,忽然有点思念宋诣。
两人分别不过十日,算不得多久,枝枝看着蹴鞠场内的楚亦,忽然叹了口气。
楚亦察觉到她的目光,握着月杖的手肘屈起,一杖将蹴鞠打入风流眼。在场内少年一片的喧哗吵闹中,一扬马鞭,攀折下枝头一只红梅花,朝着栏外枝枝的怀里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