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常年相伴的笔,她心静如水,眉眼含笑,在略微泛黄的宣纸上,慢慢写了几行字出来。
秀雅文静,空灵绝俗。
写完一编寿春堂记,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张氏这时掐了时间点儿过来,一入屋内,就觉热气腾腾,看到女儿窈窕身影临着窗边,她眼睛不由一热。
说起来,还是因他们是二房,相公还是庶子,大房住的院子就好,不似他们,被挤到这处逼仄的地方,女儿这处厢房很是西晒,一到夏日,热得叫人透不过气。
不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相公得了座主刘大人提携,指不定将来就青云直上,不定以后怎么样呢。
张氏暗地里咬咬牙,本是要说两句,只想起明儿一事,探手从袖中摸出两方墨锭放于书案。
窦妙看到了,像见到宝一样,把这黑漆漆一团,瞧着并不出奇的墨锭抓在手里,惊喜道:“这是桐油做的呀!”
这傻孩子,墨锭又不是世上闪耀的珠宝,也不是昂贵的首饰,她竟那么喜欢。可也因这性子,她打小就是个雅人儿,唯独喜欢笔墨纸砚,故而琴棋书画,没有她学不好的,连女夫子都夸她一点就通,这让张氏在公婆,在大房那儿,多了不少底气。
她也越发喜欢这女儿,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有一样,叫她不悦,女儿任性,不爱见客。
张氏笑道:“你不就喜欢这个,嫌松烟的颜色不够深,这回给你寻着桐油的了,我倒是瞧不出来哪儿好。”
窦妙眉飞色舞的解释:“桐油的颜色浑厚,不似松烟的只合适写字,这墨用来画画都很合适的,味道也好闻,娘真好!”
张氏知道她心情愉悦了,说道:“你喜欢就好,也不枉费娘多花些功夫。”
窦妙道:“喜欢,喜欢极了。”
她喜滋滋叫香附收起来。
张氏开始说正事儿了:“明儿上午那些就不要练了,你得去一趟雍王府,才送来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