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站起身来,“文竞,这件事还望你不要介怀,我也没法子,若是这趟来空手而归,陛下也不会跟我讲道理,袁家是澶州第一望族,令堂兄是袁家族长,我只好倚仗令堂兄了。”
袁文竞从来都知道周珩做事不讲情分,当着他的面就这样把他堂兄绕进了这桩官司,心中也是不悦。可袁文竞也知道,周珩特地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是想将他从家族情分中摘出来。
他有些无奈:“大人若有吩咐,袁家自然会尽力相助的。”
周珩点点头,“如此就多谢了。我既然谢了,事情若是办不成,我可就要罚了。好了,今夜话说的有些决绝,酒席我就不吃了。告辞。”
就这样,周珩带着宋林施施然走了,把袁家兄弟和覃竹撂在包间。
出了观海楼,宋林叹了口气,见周珩没理他,又长长“唉!”了一声。周珩瞪他一眼,“你做这个怪样子是什么意思。”
“没,就是有些感慨。原来在京城,没觉得大人这么不讲理。人家好意来见您,不成想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澶州城说大不大,除了官场,袁家占了半城之地,是本地第一望族,可说是白日里真正的澶州王;暗地里渔帮统辖一万多帮众,打鱼、采珠、蕃坊,哪里都能分一杯羹,可不就是澶州地下之王?黑白两路,这两家才是澶州的土皇帝呀。”周珩回身,遥遥望着面前的这座高楼。
“可澶州城说小也不小,魏锟说的没错,若是一点一点查起来,还真是无从下手,我也没那些时间。官银丢失,封条未动,押送的官兵毫无察觉,你信么?反正我不信。”周珩伸手接过来宋林递上来的马鞭子。
“只要有人参与,就不可能铁板一块,全无漏洞,这个漏洞或许我查不出,可我相信,袁家和渔帮一定查得到。”
宋林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周珩说的有理,“所以大人干脆将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办。”
“那倒也不是。只是他们两家把持澶州黑白两路,若是联手瞒着我,我只能做个瞎子聋子,我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心中有数。至于办,还是得我们自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