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不知他为何忽然讲起自家事,忙接过茶,配合的喝了一口,放在手边。
“他身故之前,刚刚在北境打了场大胜仗,可就是此时,朝中有御史官员联名告他欺君罔上,不遵圣命,大逆不道。”
覃竹奇道:“令尊做了什么事,惹了那些言官?”
“他杀了个战俘。”
周珩回忆着当年那场震动朝野的弹劾事件,正是那件事导致父亲病死边疆。“死的那人是草原王庭大贵族,彼时两国议和,陛下答应了不杀,但先父权衡利弊,未受皇命,将那战俘枭首示众。尸首就在北境的城墙上。”
覃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在她看来,死者为大,何必辱其尸体,心中不认同,脸上不由自就露出些不满。
周珩看了她一眼,“覃竹,打仗不是做买卖,不讲究公平合理,和气生财。打仗需虚虚实实,应机而动。先父以雷霆手段震慑敌军,果然此事之后草原不敢妄动,至今六年北境无战事。”
覃竹心里略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将在外,往往军令不受,是因为战事瞬息万变,唯有当时统军之将,方可权衡利弊,痛下决心。要做决定就难免受到质疑。
“所以你认为,官兵屠村,也有其他缘由,是带兵将领应机而动,或有隐情?”覃竹问。
“不,若真的有官兵屠村,任凭何种缘由,都是重罪,可你们没有证据。若无铁证,我不能仅凭云飞白和梁颂华只言片语,就怀疑统军将领。武将舍死忘生,守土无退,这是他们的本分,可若谁都能对他们说三道四,欲加之罪,这对他们是不公,是侮辱。先父受过这种辱,是以我不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