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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穿绿袄的小丫头铃铛走进甜水巷“覃记”,买了半斤红糖,一纸口袋黑木耳,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料店,留下张纸条,转身走了。

覃竹拿着纸条进了后面小屋,同梁颂华一起打开看,六个字——

“店姓蒋,价虚高。”气得覃竹一巴掌拍在桌上。

简直畜生不如,东南海塘连续两年决堤了,竟然还敢故技重施?必须把他们这帮赃官和奸商,心怀的鬼胎都掏出来。

梁颂华恨声道:“阿竹,不等了,再等下去,今年的海防银子就又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覃竹点点头,“的确不能等了,可周大人的法子也见效了。果然,他一离开,蒋天南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且不管以前有没有账册,郑秋鸣就在咱们眼前,我们要想法子从他身上,找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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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覃竹都没在店里,一直在附近的小饭馆坐着,因这小饭馆就在“郑记石料铺”对门,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情形。

她发现,“郑记”从早到晚也有几个主顾上门,不过一笔买卖都没做成。若是成交了,店里的伙计定会热情百倍地把主顾送出来,可是店里柜台后坐着的那位胡大掌柜,连屁股都没抬起来过。

覃竹暗自好笑,原来也不光自己店里的“老贾”是个祖宗,“郑记”也养了个祖宗。

就这么看了一阵,又一个主顾进了“郑记”,三言两语,那人被打发了出来,出门一拐弯,进了覃竹坐着的这个饭馆。

“伙计,来壶茶,炸一碟花生米,我歇歇脚。”

“好嘞!”小伙计答应着,把那客人引在覃竹身旁一桌坐下。覃竹对他笑着颔首,“我瞧您是从对门出来,买着称心的石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