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上前握住灯盏,触手冰冷, 是生铁铸成,可凭她一人之力却没能扳动。
“我来。”初夏挽起袖子, 把覃竹挤到一边,自己上去试了试,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惜她也扳不动, 她有些泄气。“你确定么?根本扳不动?”
覃竹想了想, “我们一起试试。”
于是,两个女孩一起伸手握住那灯盏, 同时使尽全力往左一扭。一阵刺耳的金石摩擦声, 灯盏被扭转了一圈, 紧接着,身后铁门缓缓向上移动,收进棚顶的石壁中。
“开了!”两人都是一声欢呼,可紧接着,又一齐收了笑容。
覃竹在愧疚,越是接近秘密,袁家就越有可能走向末路,而对此初夏一无所知,还与她一起打开恶魔的箱子。
初夏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袁家的秘密就在眼前,若是揭开疮疤,一旦证实给母亲下毒的是哥哥,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对两位至亲之人,她们母女又要如何在袁家生活下去。
愁绪各上心头,两人对望一眼,又各自扭头错开目光,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密室。
覃竹在木架之间穿梭,每个架子上都有时间标注,从左至右,自先帝登基,国号景圣起,每年一层,直到当今陛下继位后改年号景安,至今共三十一年。
在最右面一排架子旁边,地上摆着个蒲团,蒲团四周散落着几本账册。她弯腰拾起,上面写着六个小字,“景安三年海防”。
字是篆体,隽永端正,跟她自己的字如出一辙。她认得这字,这是她跟孟春、初夏幼年时在袁家私塾中描红练字的底稿,这分明是袁文清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