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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去?”袁文清忽然上前,与袁文竞一拳之隔,对峙而立。“在你心里,在二叔心里,是不是我也成了枯蒿腐草?我们澶州长房一系都成了枯蒿腐草?”

袁文竞眼角的肌肉跳动,从前,每当遇到争执,大多是他这个做二弟的退一步,无论他的退步是真情假意,他都不会跟袁文清硬顶,因为京城镇南侯一系,需要一个坚定、稳固的支持者,但很显然,袁文清已经动摇了。

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若是您也心怀二志,做弟弟的唯有对不起了。”说罢忽然撤步,长剑一抖,点在袁文清胸口。“大哥若是不忍看,就先出去吧。来人,送大爷出去。”他的随从上来,一左一右架住袁文清。

袁文清看着寒光闪闪的剑尖,沉默半晌,继而目光落在覃竹和初夏身上。

“初夏,阿竹,对不起,我也救不得你们了。”两行清泪从他脸上滑落,闭了闭眼,他转身而去。

覃竹已将火把踩灭,隔着门,对着那的背影高喊:“文清大哥,求你去给周珩送信。你想一想火娃,想一想你自己身上背负的枷锁,难道你想火娃长大后,也跟你走同一条路?”

袁文清顿住,回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覃竹。

覃竹与他隔着一箭之地,两两相望,一字一顿。“世有二者甚为稀有如昙花,一者不行恶法,二者有罪能悔……”

“一者不行恶法,二者有罪能悔……”这是很多年前,袁文清带着覃竹、孟春读过的话,他喃喃自语,对覃竹露出些苦涩的微笑,缓缓而去。

“大哥。大哥……”袁初夏嚎啕痛哭。“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错了,我不想知道什么秘密,我只想要回到原来的样子。放我出去。”

在初夏的哭声中,袁文清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通道中。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