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师父做力所能及的事,哎呀,师兄,这话你都说过千百遍啦。”
“知道就好。”他喝完茶,起身道,“我还要去师父那,你们吃完记得收拾干净。”
“哦……”程之泠的嘴终于得了空,有些失落地问,“师兄明日几时走?我们去送你。”
“不必送了。”何许人拍了拍小师妹的脑袋,安抚道,“不要落下剑法,等我回来要检查的。”
说罢,他已然打开房门,迎着风走入夜色里了。
程之泠知道江湖凶险,师兄这一番下山历练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但也没办法,郁闷地抓了块糕点塞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希望师兄说话能算话。”
长思殿。
何许人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孟观山面前。
孟观山年近花甲,早已不理江湖世事,是以面相温和,若不细看,只会以为这就是位普通的老者。
“当年你跪在鸣剑派外,为师问你从何而来,又问你唤作何名,你皆不肯答。”孟观山因此给这位首徒取了个“何许人”的名字,正是来自于陶潜的“先生不知何许人也”。
当时他并未多想,直到次日听闻了溆陵惨案一事,方意识到这名不爱吭声的少年许是有些隐情。
“从前年起,你便总提起要下山,而今你剑法已成,出去历练也并无不妥,只是……”
何许人垂下眼睫,静静听着。
虽是跪坐着,身形却也很板正,当真好似一竿青竹,气韵清淡幽静,让人移不开眼。
孟观山看着自己年轻的弟子,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只是你须时刻记着,切勿全然沉湎过去,为师知道你有事要做,且非做不可,既然拦不住你,也只能由着你去了。”
何许人颔首,低声道:“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