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宜没有解下帏帽,往角落里一坐,只低声喊了声“师父”。
“啧,”慈镜又剥了个葡萄,无所谓道,“还是这臭脾气。”
几辆马车轧过溆陵的青石板路,招摇地驶向了太守府。
香逸楼上,三人看见的正好是黛衣女子出来那一幕。
钟瑜神色如常,薛遥与何许人却变了脸色。
“阿姐?”薛遥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见马车驶远,还倾身过去看。
钟瑜“咦”了一声,接连几句问道:“那是你阿姐?你阿姐在昭明侯的车上做甚?你是不是看错了?”
薛遥摇了摇头,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但那身形动作,分明就是阿姐。”
何许人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缩紧。
他目力极好,将那女子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过去十年,他也能认出来,她分明就是杀害了他阿姐,还有更多孙家人的凶手!
愤怒如江潮涌过他的心,他抬手捂住无端剧痛的额头。
“何大哥,你不舒服吗?”薛遥见状,忙问道。
何许人看见薛遥的面容,陷入一瞬的迷茫,他的仇人乃是遥遥的阿姐?
那么,遥遥也是他的仇人?
他心知薛遥那时也只不过三四岁,可这样的念头一旦起来,就如同溆陵泼天的大雨,不由分说地落在他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