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宸王殿下待自己的善意,已超出她能自然而然接受的范围了。
就像是久旱的人,只要给他一点点水,就会觉得十分感激,但若是水多了,难免又担心自己会被淹死。
之前他用嘴给自己吸出毒血的事,裴妍一直有意压在心里,不去发掘出来深想。
这种事,哪怕是夫妻之间,也不见得能做到。
裴妍突然有些心慌,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宁宸澜感觉到她的不安,又补充了句:“是封府传来的消息,本王想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这几□□上对封萧恒的弹劾铺天盖地,昨天刚命人将叶莹是太子派去的消息透给他,没想这么快就有了反馈。
在西北这些年,他对首辅封萧恒早有耳闻。
此人路子野,心思又狠绝,十年间替太子做下不少损阴德的事,名副其实是太子身边一条疯狗。
宁宸澜始终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不会永远甘心居于太子之下。
之前一直表现得对太子恭恭敬敬,看似是条忠犬,可这次看他对叶莹的处置,又会觉得此人一身反骨。
裴妍跟着宁宸澜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环境雅致的茶室里,桌上放着一架古琴,一看即是价值昂贵的名家之作。
想起普济寺那几日,目光里泛起淡淡清波似的涟漪,鼓起勇气问道:“殿下现在身子可无碍了。”
“夫人是在关心本王吗?”他亦想到与她相同的过往,心中无来由一软。
转身看见她柔美秀丽的脸孔,眼瞳中淡淡的水色,喉中不禁哽了下,早已准备好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