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疑问狠狠刺痛了他父亲的自卑又敏感的心,哪怕一生被病痛折磨,他还是盼着能生出一个病弱的孩子,以此证明他的病弱乃皇室遗传下的病根,而非不幸。

她正低头写着文书,便听见一旁传来小声的抽泣声,逐渐变成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不等她抬头看过去,软乎乎的团子便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热乎乎的泪水蹭了她一衣领,之前是在假哭,现如今才是真的哭了。

她微微皱眉,没有哄孩子的耐心,正想将池烬从自己怀里推开的时候,就听见池烬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烬儿现在…现在只有姑奶奶一个亲人了,烬儿只是想让姑奶奶多喜欢喜欢我。”

池烬扒得紧,她蹙眉道:“我听见了,你现在能松开我吗?”

闻言,池烬这才松开了圈着她脖颈的胳膊,双眼微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姑奶奶别讨厌烬儿好不好?烬儿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原本平整的衣领不仅被池烬给揉皱了,还被泪水给打湿了,她眉头越皱越紧,但是看着池烬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太重的话。

“人这一辈子哪有不撒谎的,只是下次撒谎撒得像一点,别再让人戳穿了。”

池烬半懂似懂地点点头,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她从池烬身上收回视线,嘱咐了一句:“若是累了便回宫睡觉。”

“不累,我在这陪着姑奶奶。”池烬摇摇头,随后便真的搬来一个板凳放在池渲的身侧,挨着池渲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