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透过车窗看着池渲的背影,一直等池渲走进太傅府上看不见身影之后,这才收回视线来,垂下长睫,开口吩咐。

“去尚书府。”

雨势并未有停止的意思,在道路上积了不少的水洼,马车轱辘在上面碾压过去,荡开一层水波纹。

等到水面重新恢复平静之后,映照出两道从慕府后门走出的身影。

池渲在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兜帽将面容隐下,显得神秘无比,身侧则是站着一身黑衣佩长剑的计酒。

两人朝着慕清洺相反的地方而去。

·

此刻的沈家旧宅,豆大的雨滴从天上降落下来,打在破败的门楣上随后滑落到地面,因着许久没有住人,房屋倒塌了不少,连最基本的遮雨功能都提供不起。

本该风光无限的沈家就像是面前的这个旧宅子一样,现如今已经破败成了这幅样子。

池渲来到沈家的时候,沈不骄正抓着剑柄,将剑尖抵在地面上,这才撑住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对于旁人寻常无比的七天,对于沈不骄却无比煎熬,这上京城中有太多太多的人不想让沈家再回来了。

这几日前来刺杀的刺客尸体堆在沈不骄的身后,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血液被雨水稀释,在青石砖缝隙中汇聚成了一缕血色小溪。

雨水将沈不骄整个人都给浇透了,水珠顺着眉毛流到下颌处,再一同掉落下来。

她刚刚走进去的时候,沈不骄刚将手中剑从一个刺客胸腔中□□,最后带着一丝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再无生命的迹象。

她提起裙摆朝着沈不骄走过去,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那血水还是攀上了裙摆,将浅色的裙摆染成了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