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称呼令宿陵瞬间睁开了眼睛,拎着对方的衣领将他砸在了对面的门上。
萧薄毓明明处于弱势,却露出了得逞的神情:“原来你还记得那只垂耳兔啊,你不想知道它后来怎么样了吗?你就这么狠心地一走了之了?”
宿陵逼问道:“它在哪里?”
萧薄毓盯着领口处白皙的手指,正要碰触时,宿陵松开了。
那双浅色的眼睛冷淡地盯着他,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萧薄毓略显遗憾:“很可惜,不是每一个人形兵器,都和你一样小心。”
宿陵一怔,后退了一步。他想,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萧薄毓压低了引诱的声音:“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
“哗啦”的水声霎时间淹没了话音,从头到尾精准地将萧薄毓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几滴水溅到了宿陵的手背,凉冰冰的。
门口的灯光亮了。
萧淮砚提着浴巾好整以暇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瞄了一眼狼狈的萧薄毓,故作惊讶道:“小叔这是怎么回事?”
弥漫着水珠的镜片后,萧薄毓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深吸了一口气。
萧淮砚侧身让出了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礼貌道:“赶紧回房间擦干净吧。”
萧薄毓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推开他走了。
萧淮砚立刻把对方碰到了一小片的衬衣脱了下来。宽肩窄腰,头顶的光线顺着肌肉线条流畅完美的上半身一路下滑。他正要扭头叮嘱宿陵时,忽然耳边一动。
宿陵站在半开的隔间里,听到他说了声“好像没关”。只见顶部的数个出水口“滋”地一声,齐齐喷出了水柱。
宿陵还没来得及脱衣服,温热的水浇透了衣裤。白色的衬衣几乎成了透明,紧紧地贴在身上。水珠从发梢划过眼睫。
“你没事吧?”萧淮砚推开了门,愣了两秒,随后一个字都没说,转身替他把门带上了。
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在了狭窄的隔间里。
回到睡眠舱后,宿陵发现萧淮砚的自动门帘已经拉上了。他整理好了衣物,平躺在窄小的硬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透过舷窗望着漆黑一片的的宇宙。
深重的困意并没有让他入眠,而是在潜意识里将他卷入了更深的地方。
好像在那毫无光线的宇宙里,在更深更远的地方,有什么在强烈地跳动着,与他血脉里呼啸的风遥相呼应。
这种感觉很强烈。
就在虚无缥缈的意识企图将他拽向深渊时,终端的震动拉回了他。
声音从另一侧的帘幕里传来。
“嗯,知道了,拍卖会的事,拜托你了。”
等那边结束了通话,宿陵和萧淮砚几乎同时开口,“你”字说了一半又都闭上了嘴。
“咳,你说什么?”萧淮砚的声音有一丝不自然。
宿陵坦诚地告诉他:“那个盒子上有一枚星海碎片。我拿走了。”
对面的声音有点闷:“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等一下,那也是一个人形兵器留下的?”
宿陵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是秋辞的。”
“嗯,”萧淮砚似乎不太感兴趣,“对了,云清的拍卖,自由舰那边会参与的。你不用担心,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能一直待在自由舰。”
良久,宿陵说:“谢谢。”
他道了一声“晚安”,关上了灯。
然而帘幕另一侧的人却在黑暗中辗转反侧,半天才回了声“晚安”。
萧淮砚枕着手心,长腿抵着床尾的墙。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想到,如果像上回一样,宿陵把那什么星海碎片莫名吸收消化了,不就相当于把人家的骨灰吃了么。
……噫。
这么想的话,那截在水汽里若隐若现的白皙窄瘦的腰肢好像就会从脑海里消失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