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世人传言我本是楚国的大家闺秀,后家破人亡沦落至此,”她苦笑着摇摇头,“这些都是美化过了罢了,贵女沦落,多么好听,可惜啊,我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平民之女,因美貌而生事,家破人亡,只剩我一个,还沦落到卖艺维生。”
陈念春想要安慰她却又说不出口,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包细白娟包着的白糖糕。
向来甜食抚慰人心,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默默的聆听。
窕娘也没问陈念春身上怎会有这般看似粗陋的点心,只是用尚算完好的左手捏了一块,放在了嘴里,浓郁的甜香化在唇间,人也好像有了力量,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也有了勇气说出来。
“这白糖糕的味道真好,就像小时候过节我娘做给我们姐妹的一样。”
窕娘抱膝坐下,眯着眼,回忆道,“刘堂小时候与我家是邻居,因为年纪相仿,他娘与我娘还是闺中密友,我与他小时候还订了一门娃娃亲,那时候成天在一块疯玩儿,他什么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
“可是,后来,他娘带着他去找了那个宰相爹,那时候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他能过上好日子了,天真的我还想着以后我就是宰相的儿媳妇了,看谁敢欺负我。”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有了新爹,还有了一堆侍候他的下人,下人们说不能跟我们玩,有失身份,他就不敢和我玩儿了,娘亲也劝我,我也就淡了心思,不再那么热切的找他了。”
“但他这个没心肝的,我因为美貌而被人觊觎,母亲为了护我而被打,父亲更是伤重不治,我去求他,去拼命的给他磕头,想让他救救我们,”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一字一句如同杜鹃啼血,“明明他是宰相公子,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救我们一家如水火,可他就是…就是视而不见啊。”
“父亲没了,母亲没了,妹妹也没了,就剩下我,在这世上苟且偷生。”
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白糖糕,甜蜜的糕点粘上了泪,嘴里也有了苦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