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大雪,听这名字也该有一场大雪才是,今年的长陵天气不寻常,光是下霜寒天就是不下雪,听姑姑说,按照往年,这雪该下了不知多少场才是。
谢家府邸的门口的树杈子上都挂着一支支的冰凌,地上的一层厚厚白霜早就被仆人们清扫干净只留下一层残留的水印子,微微的泛着白。
门口只停着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乌木芙蓉马车,膘肥体壮的骏马也深感天寒,打了冒着白气儿的响鼻。
一会儿,从车上下来一个衣着严实的女郎。
陈念春畏寒,穿的衣服太多,一顶毛茸茸的小帽,一圈雪白的围脖,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冻的鼻尖发红的白净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灵动眼眸,团的像只秋日里喂了不少膘的小白狐狸。
等陈念春慢慢悠悠的晃到学堂里,其他人差不多已是来齐了,见着她来了,有跟她关系不错的立马笑呵呵的往她手里塞了一把补血养身的阿胶糕并松子杏仁若干。
谢过后,陈念春便坐会自己的位置上趁着先生还没来的这一小段时间同范予嫣分享。
眼睛往另一边一瞄。
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姿正摊开一张宣纸神情专注的写着什么,如同雪里的一只翠竹,单薄而清冷,就是看起来很冻。
陈念春看着自己坐下都有些困难的大袄子默默地想,看起来冷兮兮的人难道也不怕冷吗?就穿这么点,多少是有点看不起长陵的冬日了。
视线交汇。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淡然的看着她。
谢惜时甚至都没有疑惑,毕竟这已经不是陈念春第一次偷看人家被抓包,与他的淡定相匹配的是陈念春与日剧增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