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一瞬间,平静无波的中年人好似苍老了些许,他淡淡说道。
那名小弟子退出去后,天师寒伸手拂去案几一旁白玉椅上凌乱不堪的酒瓶玉盏,静静地坐了下来,宛如寻常人家般,自顾自地揽过一瓶半空的酒,对月自酌起来。
温润如玉的玉华剑与冷寂如冰的红缨枪安静地躺在他手边,如泣如诉。
他慢慢饮下一杯酒,苦酒入喉,烈如火,慢慢低头看着犹在沉睡之中的锦衣少年。
尚在北冥之时便已接到师妹沈卿来信,直言扶崖遇变,心性恐一时间难以平静,或生心魔。
然而,是什么样的变故?
能彻底击垮一个人?
他是他亲手教导长大,天资聪颖堪称整个玄天仙山前列,然而,竟然醉得连师尊到了身前都毫无所觉。
平日里最是注重仪容的小公子此刻束发的玉冠也歪歪扭扭地散落在一旁,黑如墨色的长发随意倾泻了满桌,毫不在意地浸没在案几中漫淌的酒液中。
少年苍白的脸满是颓色,飞扬的剑眉紧紧蹙着,毫无平日里的少年意气。
“晚……”好似梦见了什么,昏沉过去的少年嘴里喃喃低声道,“晚晚……”
-
“扶崖,你看这朵凌霄花好看吗?”
一道轻柔如水的声音缓缓萦绕在扶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