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忽然之间,只听得怀中人低声喃喃,“是为什么……?”
许是冷得狠了,她微微颤抖着,不自觉地向唯一的热源处蜷缩着,将整个人尽数依在他温热的胸膛。虽然明知是酒意使然,少女的神情全然不同于平日里的漫不经心,而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安静。
就像那只常年懒洋洋趴在青柳巷口晒太阳的小白猫,谢折玉冷不丁想道。
他许是也醉了,竟然半分也不想推开怀中的人,任由她毛绒绒的头蹭上他的胸口,像猫般蹭了蹭,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再度睡了过去。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好似停滞了跳动般,谢折玉僵硬着弯下脖颈,却又在即将看清怀中人眉眼的一瞬间僵住,紧接着再度缓缓直起身。
很久,他没有放开她,怀中唯一的温暖。
月下飞雪,桃夭浮动。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冷湖中央,一角竹亭,抱着沉睡过去怀中人的玄衣少年。
微凉的月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静夜深处响起了缥缈的钟声。
谢折玉黑沉沉的眸子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遥遥望着无边风雪的夜,此刻的所有都仿佛虚妄而又不真实,宛如镜中月,水中花。
在幽州时,他一个人不知在雪地里走了多久,暗如鬼魅的夜色静悄悄笼下,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簌簌不停的飞雪和长靴落地踏过层雪的咯吱咯吱声,入目皆是白茫茫的荒野,除却长剑挥下,魍魉横死飞溅一地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