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的眼睫一愣,喉咙忽想被哽住一般。闭了眼。
黑靴子停驻只片刻,擦肩远去。
桑枝抬了眼,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扣进了手掌心。生疼,她却未能发觉。
夜幕。
桑枝望着桌案上草药书册,迟迟搁置在一页,许久都未能看进去。
烛盏摇曳。
屋里的冰盆散着凉气。
窗外是虫鸣。
桑枝站起来,嫌闷,开了窗。清风跟着吹拂而进,刹那仿若回了下雪的冬季。
窗外还是两只雪色的雪兔子,一只捏得精巧,一只四不像,但却能让桑枝心喜一整个冬季。甚至在初春时,小心翼翼将两只雪兔子埋在了消融的雪地里时,还掉了几滴眼泪,被少爷取笑了。
桑枝恍神得心悸,忙关上了窗。
书看不下,桑枝正准备熄烛就寝。
门外忽起了敲门声。
不轻不重,沉稳有力。
“来了。”桑枝不疑,以为是云石兰茴来禀报老夫人的事。
开了门,颀长的身影笼罩下来。
是桑枝意料之外的人。
楼延钧着着雪青宽袖圆纹锦袍,眉目淡淡,似没有看见桑枝微僵的手和紧咬的唇。
径直进来。
桑枝站在门边,暗吸了一口气。“少爷,这么晚了,您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