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冷着脸啐了一口,“说什么亲,再乱说看我不扯烂你这张嘴!”说着身子一扭走了,留下刘嬷嬷和春兰面面相觑。
“这蹄子又发什么脾气?”刘嬷嬷脸上挂不住了,冷笑一声,拔高了声音,“丫头就是丫头命,还指着能攀上枝头当凤凰吗?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见天儿巴巴的跑到院子门口瞅,当谁不知道你那心思似的!”
春兰忙扯扯刘嬷嬷,“嬷嬷别说了,夫人还未歇着呢,一会儿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刘嬷嬷呸一声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她就
是拿捏着夫人软和好性子,成天指手画脚的,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春兰好说歹说劝住了刘嬷嬷,刘嬷嬷气呼呼的走了,春兰忙去春梅屋里,推门一看,春梅正坐在床边抹泪。
春兰不由得叹了一声,“你这样又是何苦?若是瞧不上你就回了夫人,咱们再挑就是了,刘嬷嬷又没惹你,你发什么脾气呢?”
春梅抹着眼泪呛她,“挑?我都十九岁了!再挑下去能挑个什么样的?你没听小秦子说,这都是最好的了!不是胖子就是守财奴,要不就得去人家家里给人当牛做马伺候全家,我怎么这么命苦……”
春兰皱着眉,“其实我倒觉得酒楼的小东家不错,有本事,胖点也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个儿得了个好归宿就见不得我好吗?媒人一张嘴,说信才有鬼。哪个做媒的不是把三分好说成十分,再说了,这三个,嫁到哪家去都是奴才命!”
春梅几句话噎的春兰胸口也是一堵,“我真心为你好,你倒是不识好人心。你若是不相信,咱们瞅着机会自己去见不就完了,挑三拣四的,我看你说到底就是不想嫁!难不成刘嬷嬷说的不错,你还真想给爷做小不成春梅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爷永远不会瞧上你的!”越说越气,春兰的话也就重了。
春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春兰气的浑身发抖,“我挑三拣四有什么错!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仔细些有什么不对!我命不好,做了一辈子的奴才,不想我的儿子女儿日后再做奴才有什么错!你凭什么……”
“算了吧你,”春兰一巴掌拍掉春梅的手,冷笑一声,“自从进了王府我就瞧着你不对劲,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当奴才命不好?有本事你别当奴才试试啊?就是夫人给你了自由身,你敢出去吗?你会出去吗?要不是你是家生子,你爹你娘在陈家一贯好名声,你有这好的命跟着夫人这么好的主子?当初你一留头是服侍三姑娘的吧,那时候的情形你忘了我可没忘!是谁做错事被三姑娘打了一顿赶出院子的?夫人要进王府,又是谁跪着求夫人不要把她留在陈家嫁人的?”
“春梅啊春梅,我敬你一声姐姐,你别把路走偏了!咱们认了一个主子,就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个主子的!年幼的时候从别的院子自己跑到另一个院子不算啥,那时候不懂事,现在咱们可明白了,背主的事儿可不能干!”
春梅怒极反笑,“好一张利嘴啊,我从十二岁到了夫人院子咱俩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姐妹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好好好!我的事儿,不劳您费心,您就
安心做您的侍卫夫人吧!”
春兰冷哼,“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忘了,咱们一家子的卖身契可都在老夫人的手上。”
春兰说完出去了,春梅坐在床边,愣了半晌才哇的一声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等哭够了,春梅净了脸,坐在床上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给福儿回了话,说愿意嫁给君莫醉的小东家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