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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你,都让你别喝酒多少年了,你听进去半句了吗?”

“还有,我要是不懂医术,早就跟着宁王府那一老一小南下了,哪里还用跟着你们要往西北走,那西北哪有江南养人的。”

“说到底,你也是真不嫌麻烦,把人送进去的是你,把人搞出来的也是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大抵是后悔了吧。

说来,到底是不该利用别人的真心,或许这就是反噬吧。

“辛苦姑姑了,您今晚早些休息吧。”

起身准备去外边守夜时,又见春白以手撑着下巴,故意表现出担忧地仰面朝她说道:

“宁王这伤严重呀,今晚怕是要烧起来喽,也不知道郑家那两个马大哈能不能照顾好人家宁王。”

颜荇知道春白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她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就不想给她半个眼神,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乍暖还寒下,连春日的夜都还带着寒气。

夜半,

裴湛果然是发起了烧,多日来的积郁使他整个人忽然陷入了一种沉寂又迷离的错觉,像是醒着,又像是梦着。

身上的寒意渐浓,使他慢慢强迫自己睁开眼,带着半丝模糊,映入他眼底的是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道日日入他梦的身影。

果然还是在做梦呀。

今日在囚车外,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后来她回来了,可也只是在屋外驻足了片刻就离开了,如今又怎么会想着来看他。

他就从没见过她这么无情的人。

随即那道倩影转身朝他走来,袅袅一缕,是他曾经拥着入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