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走长生刚失手落地上的干粮袋,抱着猫进了房。

在她背上的时候那人就睡得浅,应该快醒了。

晏行在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中醒来。

身上的盖着的东西太过沉笨,压得他很不舒服。

他坐起身嫌弃地盯着身上那条看不清原色的干豆腐,脑中陆续浮现出流云的尸首,女人不耐的神情,还有一路上颠颠晃晃的杂沓。

他逃出了宫,离开了那个金雕玉砌的牢笼,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了战乱里。

半掩的木门被咯吱推开。

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之前,天地还是一片混沌,灰蓝色的光裹挟着早冬的寒风透进糊了草的破洞窗子里,给人一种压抑的逼仄感。

罗綦缩着肩,搓搓手臂吸着气,一进来就立刻关上了门,抵御住大部分寒风。

今年冬天可真是冷得慌,连她都有点儿受不住。

她把猫放下,看见床上坐着的黑影子一愣,随即道:“你起来了,吃点东西再睡吧。”

晏行裹着宽袍子坐在斑驳墙面打下的阴影里,手脚全是冷的,饥肠辘辘,还要面对一个有可能居心叵测的异性。

之前逃命的时候太过混乱,他来不及多想。

现在睡了一觉冷静下来他又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要是这个女人趁火打劫或提出其她什么无理要求

可若是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从宫里、从北狄人手下逃出来呢。

晏行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生怕一说话就打破了现有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