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得住,大夫只管动手即可。”
“小郎君怕是不清楚,咱们这等偏僻地方,麻沸散可是个稀罕物。”大夫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番,“这些日子打仗伤亡多,好的药材全都充入了军中,你若是一味坚持,可能会吃着苦头。”
“无碍。”第五辞骨头硬,脾气更硬,“死人堆里趟过一回,开刀我也是不怕的。”
大夫叹息一声,说:“好。”
反正人家都不介意,她又何必跟着强求,叫药童搬来药箱,取出一应的工具,摊开来摆放在身边。
一卷白绸布包裹着形状不一,大小不等的刀刃,大夫选了针,刃刀,镊子各三把,分别放于油灯上慢慢炙烤。
温娴看着有些发怵,趁大夫动手之前,插话道:“要不再等等……”
第五辞笑着打断她说:“男子汉大丈夫,掉脑袋都不带皱眉的,还怕动这两下刀子不成,我没事。”
温娴自然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找到一块干净的布巾,塞进他的手心,说:“疼你就咬着。”
不过她也确实小看了第五辞的耐劲儿,这个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少年郎,遇事只会硬抗,绝不会嚷嚷半声。
第五辞受的是军规四十道鞭刑,放在常人身上几乎熬不过刑罚结束,他却硬生生挺到了第二日还去上工,最后只因受尽了劳累,这才发烧昏迷被人扔去了乱葬岗。
他的背部布满了伤痕,有些红肿,有些已经溃烂,肿块鼓得老高,溃烂的皮肤边缘更是裹着数个脓包,正在不停地往外渗着暗黄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