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确实如传闻中一样,极好。

楚衔枝唇角轻撇,斜斜收回目光。

这小国王子有一份清高在身,对她极为不满,或说,恨。

不过这点子恨实在微不足道。恨她楚衔枝的人太多。朝中的老牛鼻子一个个巴不得她翻了船淹死在这大泽里头。

一个阶下囚罢了。不过任她鱼肉。

不甚宽广的车内一时间静默无言。楚衔枝也不觉得尴尬,悠悠地等茶凉了,用绢布裹住把手便施施然倒下两杯清透的茶汤来:

“太平猴魁,徽地特产。从前在孤宫中也是稀罕物。幸得世子相赠,叫孤终于能大方地喝茶。且与孤共饮一杯?”

她寻滋似的眯眼含笑瞧他,一面饮了小小一盏茶。红唇染水,登时火一般惹人瞩目。

果不其然,裴既明面色一沉,瞪着身前茶水不动。

楚衔枝见他生了气,满意地仰头喝酒般将茶一饮而尽,丢了瓷杯便起身踢帘,冷声丢下一句:

“孤还有要事,世子不用相送。”眨眼的功夫人便不见。

驾车的兵卒连忙上来关了车门盖上帘子,沉声提醒道:

“裴世子请好生待着,莫要想什么不该想的。我们太女留你一命是大恩德。”

大恩德?

裴既明不曾回他,只捏紧了那盏茶,指节都了无血色。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