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孤就是说了些玩笑话,不做数。世子且端坐着,与孤一同瞧瞧这大泽的雄伟壮阔。”
…又是这般半真半假进退自如,一派胡言!楚衔枝性子之恶劣早早超乎了他从前所闻。她哪里有一朝储君该有的模样?
裴既明心头憋火,抿着薄唇冷冷与巧笑倩兮的太女对视。
楚衔枝双燕眉有意无意地挑一挑,脸上却不是好相与的样。
为人阶下囚,裴既明到底强逼着自己忍了下来。别过头自顾自看着瀑布飞流直下。白练飞打,溅出无数水花。
大船稳稳行驶,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难以看清前方。
楚衔枝见他看得出神,往嘴里丢了颗小杏,道:
“世子从前可曾来过这天险之泽?”
裴既明顿了下,闷声:“只在岸上见过。”
她了然,意有所指:“若非孤牟足劲,怕也只能隔岸相望呢。咦,哪里来的鹞子?这花色还真不常见。”
他听她那话中有话,并不舒服。却敏锐地捕捉到鹞子二字,顺着楚衔枝的话抬头,随即一顿。微微睁大了眼——枭?
甲班上一直黑白层次分明的鸟歪着头突然出现,直挺挺地飞进来。守门兵卒连忙拿枪去捅。
这鸟却飞地极高,时不时俯冲,角度刁钻,直往着楚衔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