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衔枝强睁着眼。

再走不出去,连摘果子的力气都没有。二人除非有一方生啖了对方的肉饱腹,否则都要饿死在这。

黑夜里又飘起了雨帘。楚衔枝右脚抵着石壁,一寸一寸往里挪。湿哒哒的水顺着浸湿衣裳,她也无暇去整理。

身上都没火折子,钻木取火几次都被天上雨点及时扑灭了,仿佛天公故意作对。他们这会彻底没那力气折腾。纷纷裹紧了衣裳躺在阴潮的洞里死捱。

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林子遮蔽地严实,只依稀有那么丁点落下来。

楚衔枝蜷着腿,咽咽发痒的喉咙,冷冷瞥眼靠坐着垂头的裴既明。

…她怕是被他传染了风寒。

“…”真是心烦地很。

那人搭在膝上的长指好半晌都不曾动过一下,楚衔枝一觉醒来再看,那人依旧是这副模样。这会天上纯粹的黑已经褪去,显出灰白。估略一算,寅时。

一夜过去了。

楚衔枝眯着眼观察一瞬:那惨白的手指当真没动过。蓦地敛眸,堪堪支起身体扬声唤他:

“世子?”

裴既明没有半点反应。披散的黑发如无所不在的水勾缠坠落在身,掩地楚衔枝根本看不清他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