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顿,随后猛地起身上前拽他大袖,厉喝:
“裴既明!醒醒!”
少年被她扯地身子一歪,一下就侧倒在地上。长发散开,里头那张脸赫然浮着难受,呼吸微弱。
楚衔枝拧眉,立马拽着人长发靠回石壁掐他人中。手上下了十足十地力。硬生生把好好一个人中掐的红肿,嘴上还不忘沙哑道:
“你若是这次死绝倒罢了,孤正愁没肉吃。若是不死,孤不吃活人,还得陪你捱几天。”
她掐了半晌,自己都快要脱力。那平常看着挺康健的裴既明这才沉沉“唔”一声,挣扎着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看来,不忘一点点用手去打楚衔枝的:
“放…”
他刚一开嗓,嗓间仿佛有刀割,火辣辣地痛。逼得人生生说不出第二个字,无力地喘了口气。纤长的睫蝶翅似的舞动,薄唇轻启,隐约可见里头一点红舌尖。白与红相映,异样惑人。他这病骨沉疴的模样颇有种羸弱的美。活生生一个病中西施。
楚衔枝不自觉地把他这幅不胜力的模样看了个全部,一颗心刹那间同被敲响的古钟般,幽幽长鸣。抓他发的手松了松,她顶着一头睡得蓬乱还未来得及打理的发,忽地弯眸,不知为何话中有些蓄意撩拨:
“世子要孤放你倒地?这可不行,你若病死在这孤一个人可真就孤家寡人了。世子这模样甚美,从前孤还不觉得,如今一看…倒是不逊色于孤呢。”
她莫名心痒,垂头凑近,对上病中美人冰冷含怒的眼,忽地就笑得灿烂:
“孤救世子一命。不管当日是你将孤救上岸,还是旁的,这笔账已然购销。以后,还请世子好好辅助孤行事,莫要暗地里唱反调耍花样。”
她笑着,却笑不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