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明神色不明地接过赑屃,有些讶然她联想能力如此之强,转念却也一顿。沉眸:“裴某不知,河中神仙本就是传闻。太女如何就认定这小小的赑屃。何况冒犯神灵乃是重罪,此兽有仙缘,不可随意待之。”

“不说它,那鹞子呢?世子好似很有些吸引灵兽的本事。兴许巫术也就是如此?孤听闻…巫用以通达上天。”楚衔枝眯眼,已经认定了这赑屃和河中传闻脱不开关系。还将那最隐秘的东西道出。

水声哗啦,四面八方地朝他们涌来。周围扭曲的景象叫人无意看一眼就头晕眼花。

裴既明水下的手抓紧衣衫,心脏霍然缩紧。

他寒声:“传闻中的异术,我怎会知。”

到底是不信她。

楚衔枝眉头拧了下。水已经淹到了他们心口,楚衔枝沉沉看着流淌的水面,蓦地用一种极为彻骨直白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谪仙:

“徽地神灵,徽地王族最该了解不过。世子若想徽地百姓无恙,还请莫要再隐锋藏芒。”

她笃定着,在这样危险的关头里,面上赫然是她身为一朝储君的骄傲,郑重又肃穆,好比宝相庄严的神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孤是太女,肩担天下之责。孤楚衔枝,以晋朝列祖起誓,若徽国世子裴既明今日肯解此难关,孤在一日,徽国百姓便安泰一日。大晋永生庇护徽国,决不食言!”

她脸上半点没有面对他时一贯的肆意与不正经。鲜红的唇一张一合,水面隐约可见她那张脸的倒影。与此时沉着的她不同,那倒影绮丽,激荡波动不休。裴既明蓦然眸色晦暗。她还在继续,丹凤眼鹰爪般紧攫住他的:

“纵横捭阖,世子博览群书怎会不知。你我身后隔的是国仇,我杀王室,为的是孤背后的皇朝。可你与我这两人之间说到底并无仇恨。徽国前五位王子狼子野心,我助力一把叫他们自己覆灭,从头到尾不曾波及到你。这是我一开始就备好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