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轻的一个人猛地就压上来。裴既明早做好准备,耳根却还是不受控地一热。身子一顿,侧眼。是楚衔枝搭在他颈肩的手。

不大能动的右手指小白葱似的荡啊荡。好生漂亮。

“…”他默默看进眼里,心底无奈般地轻叹一声,对楚衔枝这小孩赌气似的行为不做声。只揽紧了她两条细长结实的腿,昂头起身,淡道:

“莫动,我第一次背人。”

他步履起初有些难,后来便掌握了门道,走地逐渐稳健。

楚衔枝趴在他背上,莫名就逐渐松缓了身体,还有些犯困。过了好一会,她才回他:

“嗯,我也是第一次叫人背。你千万走快些。”

说罢,便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裴既明脚步一顿,呼吸微沉。她竟是第一次被人背?

感受到背上平稳的呼吸,他有些不信,竟生出一股悄悄回头看一眼的念头。

只看一眼。

——看看狡黠诡谲的楚衔枝,是不是又在诓人。

这里除了他们,只有花与叶的窸窣,他终于屏着气转过头去,迎面就对上楚衔枝小扇子似的睫羽。严实地覆在大眼上,苍白的脸,没了血色的唇。他们离得好近,好像贴着对方在呼吸。

他眸色淡淡漾开来。与初次相见的一面相比,她瘦了,也柔弱了。

这模样,贴近了裴既明记忆中女子该有的模样。他沉默地看了好一会这彻彻底底,毫无防备的睡颜。正沉思如何是好时,忽地,楚衔枝拧着脸嘟着花瓣唇咕哝了句:

“孤叫你国民…陪葬!”